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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白人警察杀人案判决的前前后后

2000-03-02 来源:生活时报  我有话说

正当美国政府颁布所谓的“世界各国人权报告”之时,美国国内却再爆人权丑闻:备受关注的纽约市4名白人警察被控连开41枪,谋杀22岁手无寸铁的非洲裔移民阿莫多·迪亚洛一案。美国当地时间2月25日宣布了裁决结果,在奥伯尼市纽约州地方法院内,陪审团认定4名警察全部无罪,被控的二级谋杀罪及5项较轻罪名也均不成立——无辜的非洲裔青年迪亚洛竟然死了白死!

白人杀人不偿命

在奥伯尼市,7男5女组成的陪审团在对案情进行了3天“认真研究”后做出裁决,免除了被告的所有刑责。7名男性陪审员全部为白人,女性陪审员有4人为非洲裔。

本案被告警察分别是28岁的鲍斯、27岁的墨斐、37岁的卡洛尔和27岁的麦克·迈伦。法庭上最先宣读鲍斯的裁决,念到最后一项罪名无罪时,4名警察家属喜极而泣,互相拥抱。

迪亚洛的家人和支持者则自始至终保持缄默,迪亚洛的母亲卡蒂·雅托走出法庭时,泪流满面,她敦促大家保持冷静,并希望大家祈祷迪亚洛终有一天能获得公道和平等。迪亚洛的父亲则愤愤不平地表示,开脱4名警察的罪名等于让迪亚洛受到“二度谋杀”。另外,布朗士区争取民权人士福特说:“非洲裔和西班牙语裔无法获得公道。”

本案发生于1999年2月4日凌晨0时45分,当时这4名纽约市扫荡街头犯罪组便衣警察发现迪亚洛探头探脑,行迹可疑,以为他要从事犯罪勾当。在迪亚洛没有听从止步喝令后,他们怀疑他身上有枪,加上麦克·迈伦当时从楼梯上摔下来,他们以为他中弹受伤,于是4人均开枪射击,共射41发子弹,迪亚洛当场丧生。

检方指控这4名白人警察当时没有表明身份,而且走下警车时即已有意杀害迪亚洛。外界人士也曾质疑,为何警察需要开41枪。本案审判历时3周多,其中包括9天作证,检方共传了12名证人,被告律师传了19名证人,法庭上还展示了54件物证。

纽约反应两极分化

4名白人警察获判无罪开释后,纽约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有些人感到震惊和愤怒,有些感到如释重负而又无可奈何。

纽约市长朱利安尼在市政府匆忙召开的记者会为裁决辩护说,陪审团的裁决证实了他的看法,也就是这个事件是一大悲剧,而不是有人蓄意犯罪。迪亚洛事件曾引发大规模示威抗议,使市政府焦头烂额,朱利安尼与非洲裔社区原已冷漠的关系也更为恶化。

在布朗士区迪亚洛住宅的案发现场外面,数百人闻风聚集表达强烈抗议,有些人高呼:“杀人凶手!”十多名警察在附近维持秩序,默默地看着这些人发泄怒气。上百名示威者从迪亚洛家前面游行到第43警察分局,然后再游行回到起点。分局前面有40名穿戴防暴装备的警察严密守卫。有一名示威者因破坏公共秩序被捕。但美国司法部发言人表示,司法部一直在密切注视这项审判,并将进行检讨,以决定联邦是否需要采取行动。纽约州长柏德基敦促民众不要忘了迪亚洛,并接受法庭的裁决。他说:“我们必须对我们的司法制度有信心,并尊重陪审团的裁决。”纽约市警察总局长沙菲尔说:“我觉得任何头脑清楚的人,都不会相信这4个警察当天上午出门时,就有意向任何人开枪。我觉得本案裁决很适当。”

警察总局里的电视都在转播这个消息,大多数警察显得松了一口气,可是一名非洲裔警察脸上毫无表情。他说:“我也觉得这是一件悲剧。可是我无法不想那些少数族裔人的感受。”

安葬在故乡无花果树下

22岁的迪亚洛在遭到4名白人警察以41枪击毙之前,是个在纽约市曼哈顿摆摊的小贩,他住在布朗士区。迪亚洛于1996年自法语系的西非几内亚移民纽约市,他是个伊斯兰教徒,他的一些亲戚也住在布朗士。

迪亚洛原先在哈林区的露天市场贩卖货品,后来向南移至十四街,贩售的货品包括袜子、录像带、手套等。据说,他是个害羞、嗓门不大的人,喜欢足球和篮球。据与他同住的两名室友说,他经常每天工作12小时。

迪亚洛的父亲是个商人,目前住在越南,迪亚洛还有3个兄弟和1个妹妹。迪亚洛的遗体在他的几内亚故乡安葬时,一千余人到场致哀,他的父亲在几内亚是相当有名的社区人士,迪亚洛埋葬在一棵无花果树下。

亚裔人士极感不平

陪审团对4名警察裁定无罪,使纽约市主要的亚裔团体感到极为不平。他们纷纷指出,此项裁决让涉嫌暴力的警察有例可循;少数族裔将会更难在警察暴力事件中得到司法正义。一些华人指出,纽约势力庞大的非洲裔都无法在这宗明显是警察暴力的迪亚洛命案中得到公正对待;势单力薄的华人今后面对警察暴力的处境,令人担忧。

纽约亚裔主要的民权团体负责人对陪审团的裁决结果,感到无奈。他们认为,迪亚洛案子本身就是一个种族歧视的案子。但检方将案子转移到奥伯尼审理,显然是以司法以外的因素,来影响陪审团员的裁决。

亚美法律援助处执行主任冯美琪指出,陪审团的裁决结果,将使少数族裔在面对纽约警察的暴力行为时,显得更加艰难。本案可能对少数族裔存有歧视的警察产生负面鼓励作用。她表示尊重陪审团员的裁定,但却感到非常无奈。今后发生类似的暴力案件的机率可能更为频繁,令少数族裔对警察产生恐惧。

从事保险业的郑德诚表示,4个警察对一个非洲裔连开41枪,在非洲裔势力庞大的纽约州都可获判无罪,由此可以想象未来作为少数族裔中的华人在面对警察暴力时的处境将更加困难。如李文和案,其实都是种族歧视的例证,华人社区应该从迪亚洛案中得到启示,必须团结华人力量,共同支持受到歧视的同胞;否则华人的地位不但无法在美国社会中提高,而且一旦走出社区,仍然被人看不起。

华裔警员感受复杂

迪亚洛案的判决结果,不但造成纽约市各族裔社区间的紧张气氛,在纽约市多族裔特点很鲜明的警察系统中,也掀起了波澜。多数警员对4名警员全部被判无罪的判决表示“感到不意外”,并认为这起案件对警方和大众而言,都是必须记取的教训;但一些华裔警员对4人获判无罪,而不是原本预料的被判轻罪以示惩戒感到惊讶,认为4人至少应受到某种程度的法律制裁。

一名在纽约警界有十数年经历的华裔警员认为,这宗案件对开枪的警察和受害者而言都是悲剧,警方及社区都应吸取教训;对警察而言,陌生的环境造成错误的危机判断,导致这件悲剧的发生;而市民也应在此次事件中,设身处地想想警方的角色,警方执勤时,由于不知面对的是善良老百姓还是恶棍,对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提高警员的戒心。

也有华裔警员认为这4名警员被以谋杀罪名起诉时,这宗案件便成了典型的政治案件,这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华裔警员指出,警员在受训时,被训练成在执行勤务时,自我判断为危急的情形下,是应以保卫自己为首要工作,这名警员认为,迪亚洛案件顶多只能以误杀起诉,但却成了警察谋杀平民的政治案。这名警员强调,身为警务人员,每个人都不想错杀无辜,但他认为这4名警员应至少被判轻罪,作象征性的惩戒。这名华裔警员以自身与市民打交道的经验指出,不论是开车在路上或是家中,当有人被警方拦下盘问时,一定记得不要慌张,减少肢体动作,并让面前的警员清楚看到双手,并非手持武器的歹徒,才能避免类似悲剧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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